第一百八十八章 云涌（五）（2/2）
可那些丫鬟都是机灵的，能说出来与挽琴一笑的都是后宅小事，叫人听过笑过也就罢了，挽琴也是个口风紧的，晓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一点臻璇完全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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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过了脚，臻璇上床歇下，挽琴端了水出去，桃绫替臻璇掖了被角，吹了灯歇在了软榻上，今夜是她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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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半梦半醒，臻璇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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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有桃huā，有人手持桃huā枝，笑容莞尔，眼底波光流转，仿佛是春日里落入一片huā瓣的清池，在微风中那huā瓣在水上荡着，一圈圈涟漪散开。搅动心头，再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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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起的huā瓣还落在了眉梢，若能对镜自照，也会沉迷于那一抹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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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乎听见了谁说话的声音。讲述着“桃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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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得睁开了眼睛，臻璇才恍然察觉，枕头湿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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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轻叹溢出口。她记得颜慕安最后和她说过的话，是那句“不能替你画桃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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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心情在听见莫三奶奶的那句话时被完完全全勾了出来，只是那会儿是压着忍着，到了午夜梦回时，才是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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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曾想替她画桃妆的人，大约这一生都不会提起笔沾上胭脂替谁化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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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叹息，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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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明白自己已经坦然接受了。只是偶尔听人提起那些相关的事，会有那么一点心痛，即便再过五年十年，也是如此。她宽慰自己，这大约也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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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颜慕安。究竟是何种心情，臻璇说不清楚，也许就和那在一阵春风之中，满开的桃huā散开一般，不知飘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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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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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被桃huā迷乱了双眼，也许遗憾多过欢喜，四季轮转，踏过了春天的huā丛。夏季亦会有美好在等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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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之中，思绪一点点模糊，不知道是几更天时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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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一过，京城里一日会比一日热闹，因为到了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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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在二月下旬回了京城，之前亲自去了一趟甬州。拜见了裴家的长辈，接了柳亦晚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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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晚兴冲冲来找臻璇几个，拉着臻琳的手笑得欢快，道：“不管父亲继任哪里，我都要留在京里等你上轿，我们几个姐妹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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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说得臻琳红了脸，更红的却是眼眶，用力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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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的双脚能下地没几天，何姨娘也休养够了，到段氏跟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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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将两人都安慰了几句，见李姨娘脸上写着担忧，明白她是在挂心即将生产的臻珂，便道：“我和五弟妹过几日再去一趟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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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和曹氏带了催生包去文家，回来时曹氏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文家人的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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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日，臻珂痛了一整夜，又生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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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送了红壳鸡蛋来，段氏笑意盈盈打赏了跑腿的婆子，第三天挺直了腰板带了长命锁去了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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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那些太太奶奶再瞧不起臻珂，除了酸溜溜说一句真能生以外，又能如何？给夫家开枝散叶那是做媳妇的本分，也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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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太太总算是眼底都有了笑意，亲自去臻珂屋里看了几回，又打了包票要让底下人照顾好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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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要的就是这句话，拿了孙氏生圆姐时孙太太托人求来的月子调理的册子，道：“这是怀安王爷的乳娘那儿抄来的，是太后生怀安王爷时吃的月子餐，劳烦老太太请大夫给我们大姑奶奶瞧瞧身子，若是药性相符，适合大姑奶奶身子，照着这个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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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太太满口应了，心里却不怎么相信，可回头等叫三四位大夫瞧过了那本册子，都得出了一个有“水平”的评论之后，才是真的刮目相看，不敢再随便怠慢臻珂，把侄媳妇们的话都做了耳边风，照着册子叫人给臻珂调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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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挂心臻珂的月子，裴家上下最关心的便是臻琳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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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琅元外派的允州汾城离京城远，即便是连夜兼程地回来，也要等四月底才能进京，到时候根本来不及去相看大老爷替他们选的几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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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琅元提前写了信回来，说五月初二是个极好的日子，这一年春夏之中便是这一天最好，不能给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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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改一个186章的bug，臻瑛出嫁是前年秋天，186里写成了去年春天，这个是96自己写糊涂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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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一声，求支持啊，大半夜赶文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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