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七章 神海之战，悠然三杀龙觉子（2/2）

一瞬间，龙觉子便从中感觉到了神魂之海的气息，那是一个生命最核心的地方，那是灵魂经过第一次蜕变时候，成为神魂之后，最核心的地方。如果要用万物类项来比较的话，神魂就仿佛一艘巨舰的舰桥，夺了舰桥，你就夺了舰。若是毁了舰桥，再大的船也只能飘在宇宙中当靶子！

“轰、轰···”粗大的光束在他身边滑过，仅仅是沾上几分气息，都让龙觉子的真灵一阵颤抖，笼罩四周的法力消散不少。他没得选择，哪怕很清楚这可能是公子的陷阱，也只能、必须冲进去！

真灵缩，携带不了的法力直接丢弃，龙觉子低喝一声，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却是毫不犹豫，化作一道针芒，急速射入门户。

“轰呼呼···”仿似成群结队的大气战机掠过耳边，狂躁的呼啸让本来狂躁的龙觉子冷静了下来。

真灵的感知之中，周围的一切全都改变了，识海世界的倒映在崩塌、腐朽、碎烂，如墙壁上的瓷砖贴片，布满裂纹，剥落成灰。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了他的感知当中，鲜红、或者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鲜红，实际上这个世界是一片虚无，干净得不能再干净，散发着原始空间一般的气息。但事实上，龙觉子却感觉到这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杀意！

“不！”龙觉子懊丧的咬紧牙根，他感觉到了另外的什么东西，那是极度扭曲过后的东西，那是被扭曲的痛苦、被扭曲的意志、被扭曲的杀意！

“你，你没有，没有活着？”他震惊的做出了判断，却迅速的否定了它。

“桀桀桀，亲爱的，你的脑子是坏了吧？来夺舍我？”四面八方传来咯咯的乱笑，似有千百个已经彻底疯狂的人在呢喃。

“哦，我忘记了，你没有脑子了···桀桀桀！”疯笑围绕着龙觉子，嘶哑而混乱，在他一生中，从未听到过如此混乱的声音。虽然你能够听清楚混音的意思，但很难不去注意在每一音符都是由无数的质问、喝骂、疯笑、争吵、痛哭和干哑所组成的。几乎是亿万个人的不同语言、语意和语境被巧妙拼合在一起，得到的结果便是如此清晰的意义。

“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桀桀桀，自己呢···哈哈哈！”黑雾倏然出现，构成了一个变幻的躯壳，每一秒都在撕扯和崩坏中重组，那是公子在自己神魂最深处，真灵的体现。那是一个扭曲的恶魔，一个饱受痛苦，却享乐在其中的恶魔！

“你要这具身体？”忽然，黑雾躯壳严肃了起来：“哈哈哈，那你就拿去吧···桀桀桀！”遂即它捧腹大笑，尖锐的声音像是炸破气球的长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龙觉子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感知着公子，问局中充斥着苦意。

“我是公子，我的意思是我姓公、名子。”黑雾躯壳凝固了起来，显现出公子真实的样子，英俊伟岸，却带着阴恻恻的森冷气息。

“···你想听听看，我最拿手的痛苦之章吗？”公子歪头诡秘一笑，身形再次虚化，黑雾弥漫，构成了不停扭曲的躯壳。话语环绕着龙觉子，绕来绕去，每个字都回荡半晌，直让龙觉子发毛发炸，吓得够呛。

黑色的气息一条条的横空出现，细如发丝，数以十计的黑丝排列起来，仿似一张多弦琴，龙觉子隐隐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呼声、喊声、叫声。

“你看，这是曾经的，离别的痛。”黑雾伸出不成形的手臂，指着一根弦。

“你看，这是曾经的，失落的痛。”

“你看···绝望的痛。”

“你看···神通留下的痛。”

琴弦被一一介绍完毕，黑雾躯壳凝聚出数条臂膀，几十个指头轻柔的抚摸上一根根从痛苦之弦中分出来的**痛苦。

“呀···”阳春白雪般，龙觉子的真灵开始犹如灯火飘摇，一缕缕法力不断从他身上散去，痛苦和时光一样，一刀刀刻在他的真灵中，一点点要将龙觉子剥离成灰。很快，龙觉子便听出了痛苦之章的有趣之处，所有他现在经受的，都是他曾经受过的，这一刻，像恢复了记忆那样，他全都记起来了。每一点滴的痛楚，都是他自己的人生！

“来吧，这具肉身，暂借于你！”一曲奏完，公子很是大方，长长叹了一声，由于弹奏时的感悟，公子的心境更上一层，每分每秒将会袭来痛苦也会更加炽烈，这对于公子来是件好事，可对已经稀薄到一定程度的龙觉子来，这是他最后的几秒。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龙觉子那一丝真灵，进入了一个什么也没有，却像是什么都有的地方，公子感觉到自己的魂魄一跳，他可以清楚看到一切。

“我知道了，原来你承受着这么多···痛苦。”彻底代替了公子的一瞬间，龙觉子‘看’到了公子曾经的几缕过往，他哼笑一声，充满了无奈。

“我是何苦来哉···何苦来哉···”真灵化作的人儿摇头轻叹，平静的迎来了他移魂成功的第一个瞬间，也是最后一个瞬间！

“呀！”短促的惨声持续了不到十万亿分之一秒，戛然而止，在思维的世界中，在现实的世界中，在一切时间和空间中，龙觉子彻底消散！

“呼···”感觉到一阵吸力，公子掌控了身躯，睁开了外界的眼睛，看到的是璀璨的光壁，透过光壁，是四个同门，越过他们，是龙觉子曾用鲜血浇灌的土地，一片但看无际的花原。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公子忽然有种泪湿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决定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那丝被痛苦消化的真灵，赋予了公子对神通的全面理解。似乎他再次抬手，便能凝出刀枪剑戟，便能施展化兵神通。哪怕他自己用不了、不用，再面对神通之时，也绝不会再如今日一般难以勘破。公子陡然大笑起来，身形拔地而起，轰然冲破光茧，庞大的杀意勾动血云朵朵，他放声大吼！

“龙觉子已死！”声传万里，能留经年，他的嘶吼，似预示着道勤洞与澄空派彻底开战。

低头向下，迎面而来的，是四双不可思议的目光。

“哼，你们懂什么？”他轻声嗤笑，心中暗暗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