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止音毡（1/2）

一曲终了，雪妮持琴，优雅地向着观众们鞠了一躬，随即，将纤手伸向了钢琴旁的陆维。

感到自己的手被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雪妮心神一荡，脸上荡起了一抹不可察的红晕。

两人联袂谢幕，更是引得台下的掌声如潮，只是，看到这一幕，柯蒂斯的男生们甚至一些男教师们，眼中却都流露出了一丝妒恨的光芒。

重又走上舞台的舒曼，刚好看到这一幕，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那暗暗握紧的双拳，却显露出了他心里的怒气。雪妮是他心目中的一尊女神，做为指挥系里最出色的男生，舒曼并不缺乏追求他的女生，但内心骄傲的舒曼却始终认为，只有雪妮这样美丽高雅的女生，才是他心中理想的对象。然而，和其他男生一样，舒曼的几次表白，都被雪妮客气地拒绝了。

看到现在，自己心中的女神，居然被另外一个男人抓住了手，虽然知道是谢幕必须的礼节，但舒曼的心里还是升起了腾腾的怒火。据他所知，雪妮原来找的钢琴伴奏，并不是这个陆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换成了他。不过学院里的学生们都说是因为雪妮对陆维有意思，才会选他做为钢琴伴奏。一开始舒曼并不相信这样的传言，不过有一次舒曼亲眼看到雪妮走进陆维的琴房，足足呆了四个多小时才出来时，他也不禁对这传言有些相信了起来。

想到马上演出的这首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结束后，就是陆维的钢琴独奏，心里已然被嫉妒之火填满的舒曼，暗自决定要给陆维制造一些“小麻烦”。

有些心不在焉地指挥完这支曲子后，舒曼走下指挥台，来到了舞台前面和乐手们一齐谢幕，随即转身向着舞台侧方走去。趁着乐手们纷纷离场的刹那，舒曼路过钢琴时无意间“碰”了一下钢琴的弱音踏板。

这台斯坦威是一号音乐厅专用的，经常在这里指挥乐队的舒曼对它自然十分熟悉，虽然斯坦威具有无可挑剔的品质，不过这台琴上，却有一个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才知道的小毛病。由于琴龄比较长，这台斯坦威的止音毡的韧性已然不是太好了，舒曼在偶尔一次演奏中发现，踏下这架琴的弱音踏板后，低音部分的一段止音毡不能像正常那样随着踏板的抬起而回到原位，而是需要用手伸到琴体里将它拨回去。虽然这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毛病，只需要更换一下止音毡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由于这架钢琴的使用率并不高，再加上演奏的时候，用得最多的是延音踏板而不是止音踏板，因此知道这个问题的人也并不多。

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陆维，舒曼嘴角扬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下，陆维一会儿难过的神情了。

虽然刚刚的那个念头有些影响陆维演奏的心情，不过毕竟大小也参加过了几次演出和比赛，陆维对于心态的调整，还是很迅速的。看到朝自己露出笑容的舒曼，陆维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看到陆维出场，下面的观众和一些音乐记者们虽然没有表现出刚刚看到朗朗时的那股热情，不过也纷纷鼓起了掌。虽然陆维并没有在世界乐坛上有过演出的经历，不过中国国际钢琴比赛第一名的成绩，还是让许多音乐记者们记住了他的名字，虽然陆维在体育上取得的成绩似乎比钢琴更大，不过明显这些记者们并不在乎这个，在他们心里，陆维现在在钢琴上取得的成就，远无法同朗朗相比。由此可见，机遇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记者们之中唯一比较激动的，就算是《音画时尚》的记者谢明了。因为对陆维的采访，谢明现在也算是《音画时尚》杂志社里比较有影响力的记者了，面对这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小伙子，谢明的期望值还是很高的。而且在他以为，陆维的水平其实并不比朗朗低多少，只是那个同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的机会实在是太珍贵了，其实许多的音乐家，都欠缺一个机会，朗朗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本身的实力固然是重要原因之一，但这次演出带给他的影响力却更加不可忽视。

“可惜，陆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替补安德鲁.瓦兹的是他，恐怕今天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吧……”，想到这儿，谢明不禁暗自为陆维觉得有些可惜。

“哎，我在这儿担心个什么劲，以陆维的实力，只要参加两次国际上有重量的钢琴比赛，还愁没有名气吗？”，谢明如是想着，又检查了一遍摄像机，这才将目光重又投向已经坐在钢琴前的陆维，猜测着陆维将要演奏什么曲子。

看着钢琴前面的陆维，刚刚结束演奏回到观众席上的朗朗，目光中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一个多月没见，他也很想看看，自己这个“师弟”的水平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虽然现在自己的事业已然有了起步的迹象，各种赞誉之词纷纷朝着自己身上飞来，不过朗朗并没有迷失其中，他很清醒地认识到，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辉煌，自己需要努力的地方还很多。

而陆维，也是朗朗不断前进的动力之一，自从认识陆维以来，虽然彼此之间是朋友关系，但朗朗一直把陆维看作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从陆维的身上，朗朗总能够感到一股危机感。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朗朗，格拉夫曼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朗，陆这段时间练习得也很刻苦，多听听他的演奏，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