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中算计（2/2）

越想就越是气愤，而转念想到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把她抛到一边。连夜赶制了一副大致皇宫的地图，这几日我在宫中虽然走动不多，但也处处留心，总归还是有些收获。

而和那些宫女们交谈之中得知若想出宫必须有总管太监的腰牌，不过要是能拿到宫中主子们的就更是畅通无阻了。

眼下我能接触到的主子唯有楼清辰，看来还是要去找他。

一夜未合眼，到了清晨困意便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我倒在床上一睡便睡到了中午。要不是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估计我要睡到天黑了。

推门看到宫女们匆忙的神色，有的更是背着包袱奔走。我连忙追出来抓住一个问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侯景攻到城下了？”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神色慌张左顾右看，“皇宫守不住了，太子妃的哥哥造反了和侯景串通一气，现在就在城门口呢。完了，完了……”

我松开她跌跌撞撞地朝楼清辰的寝宫跑去，心里想着绝不能让骆阳死在这里。我以为我放任了自己的生死，将他看得重过一切，其实深藏在内心的算计早已被我刻意忽略，我在段飞扬高举的反旗之下不可能有所畏惧，他又怎会将我置于死地？

然而就在我匆忙跑去找楼清辰的途中，刚好经过距离城楼不远处，飘扬悬挂的白绫如同阳光刺眼，顿时让我停住了脚步。我摸了一下仍肿着的脸颊，昨日的屈辱历历在目。那悬在高杆上的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脸上血迹斑斑，但却仍然让我一眼认出她来。

她不知是死是活，低垂着头，像破旧的晴天娃娃没有生机。

我停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这一次我没有再泛滥自己的同情，但仍不能长久地观望。

守门的太监见到我，没有通报直接推开门让我进去了。

只不过过了一夜，楼清辰又像我来时那般颓败，半天才抬起头看着我。

我慢慢地走近他，挨着他坐到床边。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肿起来的半张脸说：“疼吗？”他褪去了冷漠，温暖的如同缠绕在小王子脚踝的那条金蛇，无论小王子想去哪里它都会送他离开。

我的心揪在一起，看着他疲惫不堪的神情有些心疼。然而当他失去了清高孤寂的面具，慢慢趋于普通，我对他的敬畏逐渐弱化成了可怜，下一步就会是嫌恶。我努力地淡化心中的变化，冲他点点头说道，“当然疼，不过你应该不至于因为我就把她绑起来示众吧？”

他眼神迷离飘忽不定，似乎是累到极致，“那只不过是我给她哥哥的警告，当然其中也有你的缘故。”

“听宫女们说侯景率兵已经兵临城下了？他以什么名义起兵，难道公然造反不成？”我急切地问道。

他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稍纵即逝，“他早在归顺时就有二心，当时我曾极力劝阻父皇，奈何佞臣当道，还是让他趁虚而入，以致酿成今日大祸，怨不得别人。”

说完他用力地揉了揉眉头，似乎想要把攒在眉上的忧愁揉散。再看我时，他恢复了些许气力。腰间的雕花碧玉闪闪发光，与木质的腰牌碰撞时发出细微的响声，若不是屋内安静一般是无法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