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鸿（2/2）

另一人接着伸出五根手指，大笑道：“五个！五人个在大哥手里都走不过三刀。”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完，也永远都无法说完了。

黑衣人收回垂涎的目光，又盯上女人的眼睛，道：“想！天天都在想！”

车内人突然道：“进来说吧，外面冷。”

车队缓缓离去，直至连那面大旗也没入雪山之中。

几乎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黑衣人，毕竟也是个男人。

看见这家客栈的同时，第五小楼也看见了那面大旗。

甚至她根本没有发觉车上还有此人存在。

黑衣人忽然向后滑出七尺，短剑横在胸口，紧紧贴在墙上。

“他”字刚刚出口，老周已直直躺下，一支血箭自他脖子里射出，然后鲜血喷向半空，又如同雨点般落在李司身上。

车内人接着道：“这一路也甚是寂寞，我也只是想找个伴聊聊家常，打发时间。”

她的眼角已带着皱纹，只有她的眼睛，却很年轻。

短剑又突然出现在黑衣人手中，刺向女人咽喉。

仅此一眼，第五小楼只觉得自己寒毛乍起，下意识摸到阿吉剑的剑柄。

男人已闭上了嘴，他的话一向很少。

第五小楼却吃的很慢，也很仔细，虽然难吃，但也至少比干粮饼好上百倍。

女人斜卧在柔软的貂皮毯上，打着哈欠，道：“为何要叫住她？难道你就不怕她是血衣楼的人？”

接着，她给黑衣人倒了杯酒，吃吃笑道：“老板就这么想让我死？”

黑衣人立刻将嘴边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冷冷道：“谁是你朋友？”

短剑立刻断成两截，乒乓两声跌落在地。

第五小楼压紧了斗笠。她不喜欢凑桌，只好叫了碗面，蹲在角落慢慢的吃。

“惊鸿剑詹云然......我早该......”

车内人回答的很快，根本不做挽留，仿佛早已料到。

只见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李司面前的座位上，接着，他慢慢拿起杯子，慢慢倒了杯酒，慢慢的喝着。

兜里的银子仅剩下十两，她吃面的时候已经开始盘算着等到了燕城是不是得去劫富济贫几次。

第五小楼只是将要出剑，还未出剑，却让此人一眼看穿剑意，看出剑法。

身旁的老周笑道：“我当然记得！什么劳什子江南七蛟，竟然敢动大哥保的那趟镖。”

女人惊的坐起了身，瞪着他，道：“居然能让你连说三个好字。”

女人依旧在笑着，只不过由娇笑变成了嘲笑。

这里自然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李司就坐在门口的位置，一眼便瞧见第五小楼进门，嬉笑打闹着招呼邻座的几人毫不遮掩的窥视着她。

第五小楼却丝毫也不在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忽然开始怀恋起那匹劣马，虽说它吃的多，跑的慢，脾气还大，但至少身后不会跟着无数的麻烦。

第五小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车上人武功并不算差，甚至很强，但此次出行不但掩人耳目，更是小心翼翼。

她站起身子又趴在男人的大腿上，媚笑着：“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她掩嘴娇笑着，道：“想人家什么？”

他很清楚，车上的人不但自己招惹不起，甚至连镖局的总镖头都要礼让七分。

她顺着车辙看过去，仿佛看见了接踵而至的麻烦。

清水面早已吃完，碗就被第五小楼随意丢在一边，她缩在角落，见到黑衣人被剑气击飞，忍不住轻声赞叹：“好剑法！”

男人略微点头。

古道旁有一家不大的客栈，正值大雪封山，这时已住满了被风雪围困的旅客，正午时分又闯进二十人的镖队，一时间这家偏远的客栈竟分外拥挤，十分热闹。

饭铺里莫名的有些寂静，所有人都在盯住这边，所有人都想看看这狂徒如何收场。

第五小楼也不例外，但只有她看见了这黑衣人如何进来的。

李司只好站起来，拱手，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道：“恕在下眼拙，这位朋友......”

他忽然看向老周：“是他？”

第五小楼轻皱眉头，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车内人看在眼里。

黑衣人趴在地上哀嚎着想将满地的肠子塞进肚里，可他已被一剑斩成两半，无论塞进去多少，都会流出来多少。

“想你死！”

车厢里有两人，一男一女。

他忽然睁开眼，淡淡道：“好人，好剑，好剑法。”

李司还未答话，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款款向李司那桌走来，就坐在老周刚刚的位置。

他的声音阴沉而沙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一个个挤出来的。

客栈外停放着四辆空的马车，车旁的围墙边上插着一面鲜红色的金边镖旗，被风吹得咧咧作响。